汪曾祺老先生写《黄油烙饼》,萧胜的奶奶给他做吃的,小米面饼子、玉米面饼子、炒鸡蛋、熬小鱼……又写奶奶从饭堂里打了白面馒头、大饹饼、卤虾酱炒豆腐、焖茄子,猪头肉!后来萧胜的爸爸送来了黄油,叫奶奶抹饼子吃,但奶奶至死都舍不得吃。最后萧胜的妈妈用那黄油烙了饼子,萧胜闻着香味,突然就喊着奶奶哭了
那真是一个令人忧伤的故事。那时我的奶奶也故去了,合上书我便记起我奶奶给我蒸柿饼、干红枣、熬蚝蛎粥,以后再也吃不上了。那种伤感使人一下子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。生长在南方的城市,自小至大,我们就吃大米为主食,因父亲在部队呆过,家里间或也包包饺子吃吃面条什么的。其他的面食,也就只从文字中领略。然而我对一切未知的食物充满不可抑制之兴趣。提到什么饼子之类的,我尤其想尝尝。汪老先生说过: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、杂一点,要去尝遍"南甜北咸东辣西酸"。说的实在太合我心了。后来我又看他的《端午节的鸭蛋》:"筷子头一扎下去,吱一一红油就冒出来了……他写的是家乡高邮的鸭蛋。我一直记得,也真吃过那样的咸鸭蛋,是海边的,硕大的青皮咸鸭蛋,壳子有些硬,得大人们用菜刀剖开,桔红的蛋黄,最外一层己油化,起沙,淋在新米煮的热饭上,人间美味[色]。
汪老先生不仅爱吃,爱写吃,也爱亲自下厨做几味,擅长淮扬菜和云南菜(这点跟本大厨倒是很相似,只是貌似我更擅长粵菜跟面食吧)。他的文章读起来有一种烟火的平实,既平淡又闲适,又有一种长者的蔼然,这个,倒是跟丰子恺老先生的画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我虽自封为吃货,但其实对做吃食及写吃食更为兴趣盎然。几时偷得闲来,我也做做写写家乡的美食?